一如她的名字般恬静、典雅,这是林淑然的花鸟画留给人们的第一印象。但如果你就此断定她是一个拖泥带水、优柔寡断的小女人那就大错特错了。身为岭南画派纪念馆常务副馆长的她性格直爽、作风干练,是位非常有魄力的领导。然而,她还有着另一更知名的“身份”——著名画家方楚雄的太太。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多年来,她一直默默支持着丈夫的事业,里里外外操持得井井有条,是一位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优秀现代的女性。
林淑然与丈夫是大学同班同学,1978年她从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系毕业后即被分配到广东省昆虫研究所工作,直到1991年被调入岭南画派纪念馆。在研究所,她所从事的是画动物插图的工作,摹绘过大量的鸟类图谱。由于是在为科学研究提供直观的依据,所以在描绘各种珍禽异兽的“倩影”时必须要做到准确、规范。在生性喜欢无拘无束的画家们看来,画标本绝对是一项呆板、烦闷的工作,与绘画创作有相当大的分别;但从深一层来想,却能对培养画家细致的观察力,尤其是描绘的准确性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在花鸟画的创作过程中,如果没有认真观察过鸟雀的形态、生活习性,没有临摹过前人范本,要想让大自然中的生命在画面上重新绽放,那是不可能的。早在900年前,宋徽宗赵佶就要求宫廷画师重视观察生活,特别是要尊重被描绘对象的真实性。诸如画月季花要表现出其在四时、朝暮花萼、枝叶的不同;孔雀升墩,必先抬左腿等,从而奠定了院体花鸟画严谨、细腻的画风。或许我们在林淑然上世纪80年代的花鸟画作品中还能看到一些鸟类“标本”的影子,但最终,其利远大于弊,她后来不断成熟的作品足以证明这一点。如作于2007年的《相惜》是林淑然为家中饲养的一对斑鸠的相依相守所触动而创作的,不仅立意与构图不落窠臼,而且透过古色古香的鸟笼特别是笼内外的两对雀鸟,我们看到了画家扎实的笔墨功底和出色的表现力。如果没有经过大量的摹绘鸟类图谱的积淀,是无法将斑鸠与麻雀的神情、动态描绘得如此准确、生动的。
林淑然的作品没有宏大的主旋律,但她却能够以女性特有的细腻去发现生活中的美和情趣。
像种在庭院石盆中的几枝荷花、靠在墙角的钓鱼杆、门前的芭蕉等生活中的小场景,都让人倍感亲切。画法则以工笔或半工写为主,但也偶有例外。其夫方楚雄曾在她画的《蝴蝶兰》上题道:“淑然偶尔作大写意,但常因不称意而毁之。此帧将弃之,余曰‘手下留情’。细细观之,笔墨劲健苍润,用色、用墨的干湿、浓淡俱佳。余即补草虫。时一九九二年八月,楚雄并记。”同样的还有《兰花》,兰叶交搭有致,线条坚韧而富有弹性。这类作品虽然为数不多,却是其绘画艺术的一个侧影。
工笔画讲究的是线条的勾勒和色彩的渲染。林淑然非常擅于用各种线条来表现不同的对象。比如画叶脉清晰且质地厚实的叶子时,线条要做到有力而坚实,勾花形时则要做到柔和而温润。她还时常将不同的表现技巧运用于同一作品中,如《庭院荷香》中的荷叶、荷花以及钓鱼竿都沿用了工笔画的技法,但花盆却借鉴了写意的手法,利用水墨的相互撞击、交融来表现石头粗糙的质感,从而衬托出荷花的清雅之气。至于用色方面,林淑然一向坚持雅淡设色的个人风格,在她的笔下,绝无“庸脂俗粉”。
所谓“画如其人”,林淑然对艺术的追求如同她由丈夫的“贤内助”转而走上领导岗位的经历,没有刻意为之,一切随缘。闲来气定神闲地弄上两笔,倒也惬意。不逐名,不逐利,将上苍赐予的造化的美丽与芸芸众生分享,这或许倒是绘画的本来意义呢。
(韦承红,岭南画派纪念馆研究室主任,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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